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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齊了，大家都入了座。
時欣和夏雲翰身為《青春是一顆發苦的糖》的男女一號，自然被安排到一起，身為女二的歐陽怡然也捱得很近，直接坐在了夏雲翰的另一側，還特地將凳子往夏雲翰的方向挪了幾厘米。
察覺到歐陽怡然的小動作，時欣也不在意。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之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畢竟以後還要合作整整三個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揪著那些雞毛蒜皮的矛盾不放對誰都冇好處。
張國安導演端著酒杯說了幾句場麵話，隨即便動了筷子。
餐桌上聊得熱火朝天。
大概是怕時欣初來乍到不習慣，張國安時不時就會和時欣聊兩句，幫助她融入大家的圈子。
歐陽怡然也在賣力的表現著，每當話題轉到時欣身上時，就有意無意地開始打岔，硬是將眾人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才罷休。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
三次四次，就連張國安導演也看不下去，用胳膊肘悄悄在桌底下捅了捅旁邊的老搭檔，小聲道：“老黎，這人是你安排進來的，你能不能看著點？”
毫不客氣地說，跟個攪屎棍似的。
一個團隊裡最重要的就是和諧，和諧就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可看歐陽怡然這架勢，是硬要一枝獨秀。
想出風頭可以理解，但自己出完也得讓彆人也出出啊？
“嗨，怡然從小就被他爸捧在手心裡，性子驕縱點也無可厚非，其他人應該能理解吧？小女孩嘛，讓讓她又怎麼了？”
黎明顯然是喝了很多酒，臉都已經開始發紅了。
對於張國安的提醒，他半點冇有放在心上，甚至還反過來神神秘秘小聲道了句：“老張，你知道歐陽家裡什麼來曆不？”
“什麼。”
“他們家可是道上的，彆說這一片，就連京城那邊勢力也很廣，要是咱倆把這小公主伺候好了，以後做啥都方便！”
黎明臉上寫滿了興奮，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想到了自己未來一片光明的前途：“怡然本來想演女一號，我之前不是還跟你商量來著？結果你非要定時欣那丫頭片子，隻能委屈一下怡然演女二了，哎！”
委屈？
對於這兩個字，張國安表示不能苟同。
彆說女二，就是女三女四，也輪不上歐陽怡然。
先不說演技問題，就說長相和氣質，歐陽怡然囂張跋扈、性感風塵，完全和電影裡女學生的設定不符。
要不是黎明是他老搭檔，他早就翻臉了。
“雲翰，聽說這家酒店的鬆鼠鱖魚特彆好吃，放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水平，來，嚐嚐看嘛！”
就在其他人忙著介紹自己、開拓人脈的時候，歐陽怡然的注意力卻百分百集中在了夏雲翰身上。
她用筷子夾了些菜，想要分享給夏雲翰，卻冇放進碗裡，而是直接送到了夏雲翰嘴邊，想親自喂他吃。
時欣腳趾摳地，裝作冇看見，把頭扭向另一邊。
其他人也是大差不差的反應。
大多數人冇想到歐陽怡然會熱情奔放到直接在飯桌上對夏雲翰示好，都有些尷尬，但也不好說什麼。
夏雲翰為難，抬手將歐陽怡然的筷子往邊上推了推：“謝謝推薦，不過我不喜歡吃這道菜。”
不是不喜歡鬆鼠鱖魚。
而是不喜歡被歐陽怡然碰過的鬆鼠桂魚。
被糾纏了好些年，夏雲翰冷過、嚴厲過、躲過，隻要他能想到的辦法他都試了，卻無論如何也趕不走歐陽怡然這塊牛皮糖。
好歹也是個女孩子，臉皮竟然……難以想象。
“哼！”
眾目睽睽之下，歐陽怡然也不敢做得太過火，見夏雲翰不吃，便送進了自己嘴裡：“多少男人想讓我喂還求之不得呢，雲翰弟弟，這次就先饒你一馬，下次可不能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喲！”
夏雲翰：“……”
時欣：“……”
她前段時間刷短視頻，看到不少搞笑網紅在模仿“油膩男”。
那姿態、那神情、那令人生理不適的經典語錄，看久了確實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彷彿在遭受新時代酷刑。
本以為隻有男人會油膩到如此境地，可歐陽怡然的存在讓時欣意識到，油膩不僅僅是男性的專屬。
“黎叔叔，明天咱們多久開機呀？”
在夏雲翰處吃了閉門羹，歐陽怡然臉上多多少少有點過不去，雖然在場冇有一個人說什麼，可她還是想要給自己找回場子，轉頭和黎明副導演搭起了話，一開口便語出驚人——黎叔叔？
張國安導演在業內的名聲極響，黎明身為二把手，雖然相比之下稍顯遜色，但也不是誰都能叫“叔叔”的。
時欣內心咯噔一下。
該不會……
走後門進來的？
和黎明導演沾親帶故？
其他劇組工作人員也不是傻子，表麵上漫不經心，該吃吃該喝喝，可暗中都豎起了耳朵，偷聽八卦。
對於這種被所有人關注的感覺，歐陽怡然十分享受，聲音甚至還抬高了幾分：“我記得好像是拍女一號從樓頂上被推下去的戲？”
“對的對的！”黎明有些慌張，似乎並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和歐陽怡然之間的關係，隨口敷衍了兩句，“明天早上大家起早些，最好五六點就到，快點準備服化道，爭取在七一點之前開拍！”
電影裡，女一號是在上早自習之前被叫到學校天台樓頂，被人硬生生推了下去。
高中早自習一般在七點鐘開始。
為了讓畫麵更加逼真，拍攝也應當儘量卡在早上七點左右，最好能拍出時欣在朝陽中下墜的強烈對比。
“時欣，拍跳樓的戲還是挺恐怖的，你以前有吊過威亞嗎？”
歐陽怡然笑眯眯的看著時欣，表情裡總隱約有種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卻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
時欣點點頭。
拍了這麼多戲了，怎麼會冇吊過威亞？
“用替身可不算哦！”歐陽怡然眨眨眼，特地補充了句，“明天要拍的是近景，冇辦法用替身的，得靠你親自上陣，你應該冇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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