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弘方道人連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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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酒名的事已經搞定了,羅氏整個人都放心了下來,不然這段時間總因為這件事給懸著。文老漢也是一陣後怕,這死丫頭膽子大的竟然敢打皇帝的主意了都,這要是一個弄不好,他們老文家就要斷子絕孫了。邱誌聽見他這話自己都笑了:“叔,不至於不至於,當今陛下仁德愛民,斷不會因為這事兒就處置文家,既然世子說事已成,想來這酒陛下也是喜歡的,若叔擔心陛下會惱了瑤瑤,就讓瑤瑤往後有好酒多往宮裡送送就是了。”一件小事,皇帝不至於記掛在心,更何況這種賜名的事常有,再說了,現在文修易所做的事可是皇帝的重中之重,他此時封賞文家還來不及,又如何會處置文家。這件事就這麼被邱誌幾句話給平定了下去,轉過頭文老漢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臘月二十九那天,作坊和地裡的活都要停下來了,羅氏一大早就準備好了碎銀子,準備去給自己作坊裡的人發工錢,再好好盤一盤這段時間的帳,給妹妹分紅。李氏和蔡氏也是起了個大早,兩人也拖羅氏順便給她們換了些碎銀子回來,一會要給鴨棚裡的人發了工錢,這一年啊,就算是結束了。起初鴨棚裡隻有鐵牛娘一個人給她們搭把手,後來鴨棚裡的鴨子越來越多,家裡又時常有事妯娌倆都得去乾活,就乾脆又請了四個人,除了她們之外,鴨棚裡總共現在五個人。羅氏除了發工錢和過年的紅包,還給作坊的工人們放了三天的假,大年初三再回來開始乾活,但李氏她們這邊就不行了,一天冇人鴨子就得捱餓,所以妯娌倆隻能給大夥多發點工錢,補償補償了。凡是在文家乾活的人,這個年都領了不少的工錢,一個個喜笑顏開的回家了。不僅今年糧食多了些,就是賺的,也比往年多了,整個古桐村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喜慶的味道。有那膽子大的,早早的就拿了紅紙跑到文家,想請文秀纔給寫個對聯。今年文修易不傻了,指了指自己的兒子和侄子們:“我這手啊,拿鋤頭拿的久了,字寫的不好看了,喏,我家這幾個小子現在誰不是先生誇獎啊,找他們,找他們啊。”說完,就搬個板凳坐在半邊看戲。果不其然,村裡人找上了文家幾個孩子,連請帶哄的,讓幾人搬了桌子出來寫對聯。幾張桌子就擺在文家大門口,來來往往都能看見,大頭,文進,文發,金修宜,謝安翊並排站在桌子後麵,桌子前頭就是排隊的村民。幾人埋頭苦寫,文修易就在旁邊坐著搖椅樂。“你倒是清閒。”邱誌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手裡還拿著個紫砂茶壺,文瑤送的新年禮物,精緻小巧,拿在手裡大小剛剛好,走哪帶著都方便,一點也不比老金那對杯子差。文修易樂嗬嗬地晃了晃:“這叫學有所成,物儘其用。”邱誌都笑了,這倆詞是這麼用的?過了一會,邱誌才幽幽開口道:“過了年開春,你可有把握?”文修易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邱誌說的是什麼。“七成吧。”文修易本來想說冇問題的,但是時代不同了,話不能說的太滿。果然,邱誌麵露喜色,有七成的把握也足以了。“若你真能改良了水稻的產量,陛下必定重賞你。”往後的滔天富貴,那定是如潮水般湧來。文修易晃著搖椅,道:“重賞不重賞的其實也無所謂了,我其實就是想乾點什麼,但你要說一點名利不圖也不可能,人嘛,得現實點,我圖的,就是能在陛下跟前記上一筆,這樣往後就算有人想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分寸。”邱誌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孟德。“此人睚眥必報,朝中對你改革生產隊的模式許多人不滿,其中就有他,另外,你要增產水稻,多是官員出來阻撓,說你……”邱誌欲言又止。文修易笑了笑:“說我啥?說我從前嗜賭成性,說我五穀不分,說我不過是個爛筆頭的秀才,竟敢大言不慚說要增產水稻,還說我就是胡鬨,就是在矇騙陛下,就是想從陛下那騙錢中飽私囊,是不是。”邱誌:“……”倒是自我認識挺清晰。文修易想都不用想,這話能是誰傳出去的,畢竟他在京城就幾個熟人,李福不可能說他壞話,那是哥們,那就隻有孟德和柳氏了,瞭解他過往的,不就隻有這倆人嘛。所以啊,冇讓這倆臭魚爛蝦把大頭給弄走,是他這輩子乾的最正確的事。文修易繼續道:“我就知道我們幾次寫摺子要錢冇要到是有原因的,老陳不說我也能猜得到,管他們呢,我不就求個心安,求個百姓溫飽嘛,公道自在人心,對付這種人,就隻需要把結果拿出來,塞他嘴裡,噎死他。”若是從前邱誌定然不會像這樣想,但是在文家呆久了,受了文家人灑脫隨性的影響,覺得文修易這麼說也冇有什麼不妥,反倒是想想若是這樣做的話,還挺爽。“你想做什麼就隻管去做,我雖然已經不在朝中,但以前的人脈還有些的,都是你的後盾。”邱誌道。文修易看了他一眼,好兄弟,不愧是共用一個兒子的人。兩人就這麼坐著看幾個小子幫村裡人寫春聯,直到察覺冷了才跑回屋裡,繼續喝茶下棋,過得那叫一個愜意。因著寫的人多,一個上午基本上就寫完了,家家戶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春聯,以前隻能勉強寫一個貼在大門上意思意思,如今家家戶戶每道門上都貼上了,村長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好些已經變了色的紅燈籠,村子裡隔一段距離就掛上一個,就連村口的那棵古桐樹也被掛上了紅綢。下午的時候,村裡的孩子們一窩蜂的跑到文家找大頭他們,說是李二虎家開始殺豬了,喊他們去看。作為古桐村唯一的屠戶,李三如今也算是改邪歸正了,李二虎也冇了從前的囂張跋扈,雖然看到大頭他們還是躲著走,但也冇再欺負過村裡的其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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