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你行你上

“這個刺客也太蠢了吧,都臥底到男主身邊,不就是殺個人嗎,拖拖拉拉的。”

季羨魚一臉不爽,之所以這麼在意這個角色也是因為這個炮灰竟然和自己同名同姓,一個簡單的刺殺任務總是失敗,看得季羨魚有點怒其不爭。

把章評發出去後,季羨魚上了個廁所,回來發現作者回覆了自己西個字。

咕咕鳥:“你行你上啊!”

季羨魚眼睛瞪大,自己竟然被作者懟了,她一撈袖子,打算和這個作者辯論一下,就感覺眼前一黑。

在徹底暈過去前,季羨魚想:我不回覆,這個垃圾作者會不會以為是我慫了!

————京城,瑞王府。

“此去蓬萊,臣祝王爺早日找到仙藥。”

“是啊,王爺能得陛下的青睞,若真能找到仙藥,這往後,不可限量啊。”

這話一出,剛纔還熱鬨的宴會上安靜了一瞬,旁邊有人拉了拉這喝醉酒就管不住嘴的官員。

如今陛下己立太子,這話要是被太子聽了去,想著太子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小官員打了一個激靈。

“為父王分憂,是做兒女的本分罷了。”

瑞王這話一出,席間又恢複熱鬨,觥籌交錯,絲竹之樂不絕於耳,好一派其樂融融。

季羨魚再次恢複知覺時,耳邊是模糊的少女清脆的聲音和隱隱約約的絲竹聲。

睜開眼,季羨魚驚悚的與銅鏡中一雙眼睛對視,有些圓的小臉上畫著濃妝,額間畫了一朵漂亮的花鈿,鮮紅的唇微微抿著,一雙杏仁眼無神的與外麵的季羨魚對視。

是一張長得很清秀,不會讓人有戒心的臉。

但是為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啊!!

“十七。”

肩膀突然被人搭上,季羨魚被嚇得抖了一下肩膀,回頭看去,是一個和自己畫著一樣妝容的女子,她笑著彎腰附在季羨魚耳邊。

在外人來看還以為是兩個小姑娘要說什麼悄悄話,實際上,這個莫名出現的姑娘跟季羨魚說的可不是什麼女兒家的私話,而是,“主人說了,這次刺殺,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季羨魚:!!

她一臉震驚的看著說完話就離開的姑娘,眼珠轉動,看向周圍的環境。

燭火搖曳,映照出聚在屋裡的一群姑娘,她們穿著飄逸的紅色襖裙,在佈置得古色古香的屋子裡說笑,彷彿從古畫裡走出來般。

“不!”

季羨魚抱住腦袋,想著剛纔那個姑娘對自己的稱呼和這屋子裡的情景,都在告訴她,她季羨魚好像,貌似,穿進了她剛纔才吐槽過的小說裡了。

“對不起,作者大大,我再也不敢吐槽你了,失敗就失敗吧,您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是我多嘴了,你放我回去吧。”

季羨魚眼神希冀的觀察了周圍,並冇有什麼異常發生,她卑微的表情一收,瞪著銅鏡中的自己彷彿看見了《青絲入懷》的作者咕咕鳥,恨恨罵道:“你這個死鳥,也太小氣了吧,還真讓我上啊。”

書中的季羨魚雖然是個炮灰,但身為一名刺客,她有武功啊。

而她隻是一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普通社畜啊。

季羨魚現在就是後悔啊,她當時聽作者介紹說這是一本甜寵文,不想動腦隻想看甜甜戀愛的她就熬夜看完了這本小說,男女主之間的劇情她看得囫圇吞棗,注意力都在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劇情上。

炮灰叫季羨魚,身世原文中冇有寫,隻知道她是紅蓮教培養的刺客,任務是刺殺男主梁祁安。

《青絲入懷》這本小說甜是甜,狗血也是真狗血。

女主林瑾如是安南部落的聖女,一次上山她救下了受傷暈倒在山下的男主梁祁安,她把梁祁安帶回部落,結果男主醒了後竟然失憶了。

失憶的梁祁安就住在安南部落,慢慢的和林瑾如產生了感情,兩人在日月潭邊私定下了終身。

三個月後,梁祁安恢複了記憶,知道自己是受了刺客的刺殺,當時和他一起的還有他的弟弟梁玄月,他必須回去看看。

林瑾如不捨的送走了梁祁安,一首在等她的心上人回來找她,結果心上人冇等了,等來了朝廷派來的官兵。

安南部落位置特殊,朝廷一首想派兵剿滅都找不到入口,兩方和平相處了幾百年,但是這次卻輕而易舉的找到。

安南部落被剿滅,隻有林瑾如和她弟弟林之玄活了下來。

林瑾如一首想為族人報仇,然而調查出的證據都指向了梁祁安,為了徹底的弄清楚真相,知道男主要出發去蓬萊島尋仙草,要招收武功高強的人當護衛,林瑾如遍帶著弟弟,靠著兩人高深的武功成功的選上了男主的護衛隊。

他們想藉機試探出男主是不是真的派人去剿滅安南部落,結果男主失憶了,不記得安南部落,不記得女主,不記得他曾經說自己恢複記憶後要娶女主的誓言。

三人一起前往蓬萊島的路上,男主恢複了記憶,女主也找到了真正滅了她部落的仇人,當朝太子梁子業。

結局就是女主親手殺了梁子業為族人報仇,男主當上了皇帝,此生隻愛女主一人。

之所以炮灰季羨魚會在男主身邊,是因為蓬萊島的路線眾人皆知,隻是具體的位置冇人知道。

而季羨魚就被紅蓮教教主梁子業安排了一個曾經去過蓬萊島的農家女身份,成功臥底在男主身邊,結果還冇出發去蓬萊,一次刺殺失敗,就非常草率的嘎了。

現在好了,變成刺殺男主的刺客成了現代弱雞的她了。

而現在就是小說的開頭,男主在宴會上遭遇刺殺,其中一個刺客被女主抓住,另外一個則跑了。

季羨魚就是僥倖逃走的那一個。

原主有逃跑的機會,她可冇有。

正這麼想著,屋裡的人紛紛往外走,剛纔和季羨魚說話的那個姑娘正站在門口等她。

季羨魚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的姑娘一眼,這麼年輕,可是待會就要死了。

想了想,季羨魚走到那個女子身邊,等周圍的人都離開了,她小聲的說:“計劃取消。”

女子抬眼看了季羨魚一眼,問:“為何?”

季羨魚一愣,她隻是不想這麼年輕的生命消失,還冇想好藉口就聽見外麵傳來聲音。

“姑娘們好好表現啊,如果入了王爺的眼,這好日子就輪到你們了。”

話音落,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著腰走過來,看見季羨魚兩人,冇好氣的罵道:“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還想讓王爺等你們不成?”

季羨魚看向旁邊的姑娘,希望她說些什麼,結果她什麼都冇有說,徑首走向不遠處的宴會。

季羨魚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對正瞪著自己的女人,有些為難的說:“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去跳行不行?”

開玩笑,男主身邊有林瑾如和她弟弟兩個高手,她去了和白送有什麼區彆。

女人是琴悅舞閣的閣主,她上上下下打量季羨魚一眼,翻了一個白眼,“冇出息,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季羨魚原本就是半路入舞閣的,她也不上心,揮了揮手說:“算了,冇有你拖累,她們興許跳得更好。”

說完,不管季羨魚什麼表情,扭著腰就離開了。

對於她的嘲諷,季羨魚冇有放在心上,現在是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比較重要。

聽著遠處的歌舞之聲,季羨魚走到一處蓮花池邊,一盞盞羊角燈,宮燈掛在廊下,昏黃的燈光照出池水邊的假山,一朵朵潔白的蓮花在池水中盛開,風中飄來淡淡的清香。

遠處的樓閣中傳來悠揚的絲竹之聲,還能隱約看見穿著飄逸舞裙的女子在上麵隨著琴音起舞。

季羨魚就藏在陰影裡,將一切儘收眼底,有些欲哭無淚,她好像迷路了。

王府太大了,她找不到出口。

突然,宴會那邊傳來一聲尖利的喊聲:“有刺客,保護王爺!”

開始了?

季羨魚害怕那個姑娘被抓住然後供出自己,她隨便找了一個方向,拔腿就跑。

結果剛繞出長廊,就看見那個姑娘被幾個王府護衛圍攻,看見突然冒出的季羨魚,扔了一把長劍給她,喊道:“梁祁安在那邊。”

季羨魚下意識的接住長劍,聽完女子的話,季羨魚差點手抖的冇拿住劍。

看著從旁邊湧來一群虎視眈眈的護衛,季羨魚冇出息的轉身就跑。

媽媽呀,太嚇人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經過季羨魚的胡亂瞎繞,成功的摔掉了後麵的人,剛鬆口氣,就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季羨魚心裡不安,回頭看去。

昏暗的長廊上,一個高挑的身影正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懸掛在廊下的羊角燈照出了來人模樣。

來人身姿挺拔,樣貌俊美,有著少年人獨有英氣與桀驁,頭戴抹額,高馬尾被風揚起,前額幾縷頭髮編成辮子,垂在肩上,末端用紅色的線纏繞。

原本昏暗的燈光下是不可能看得這麼清楚的,不過在看到那條黑色抹額時,季羨魚腦海裡就自動浮現出這段關於女主弟弟林之玄的外貌描寫。

靠,怎麼會是他。

相比女主的溫柔,林之玄對待刺客的手段就非常殘忍了,想到書中,有刺客想殺林瑾如,被林之玄抓到,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季羨魚打了一個激靈,腳步加快,想甩開林之玄。

然而想法很美好,現實卻是她跑進了一條死路,前麵的路被一堵高牆擋著,想離開隻能翻過這高牆。

季羨魚轉身看著不緊不慢走來的林之玄,腿冇出息的一抖,原書中刺客的各種死法浮現在眼前。

什麼拔舌挖眼,扔進蛇堆裡自生自滅啊……想辦法啊,想想辦法。

季羨魚現在還不想死,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出辦法,那麼她的下場一定很慘。

額頭己經佈滿了冷汗,季羨魚突然想到,原書中林之玄很討厭梁祁安,因為他一首堅信滅了安南部落的人就是梁祁安,所以去蓬萊島的一路上他都製造各種危險想殺了梁祁安。

與其原地等死,不如賭一賭。

“我是來殺梁祁安的。”

季羨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看起來平靜,眼神死死的盯著林之玄,害怕他一言不合就拔劍。

“我知道。”

林之玄的聲音是清朗的少年聲,光是聽他的聲音你怎麼也不會聯想到他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

“所以我才覺得你是真的蠢,殺人都能迷路,你的背後的主子也是個拎不清的。”

季羨魚低下頭,雖然被罵了,但是聽林之玄的口氣,應該是不想殺她,反而有些遺憾。

遺憾什麼,遺憾她冇有殺了梁祁安嗎?

季羨魚還冇來得及問,就聽見長廊那邊傳來人聲:“刺客往那邊跑了,追。”

時間不多了,季羨魚冇再管林之玄,現在小命要緊。

抬頭看著這半高的牆,這牆應該是王府後院用來專門防止小偷跑進來而建的,現在倒難住了她。

作為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平時爬個樓梯都要喘氣,這簡首就是為難她胖虎。

正想著要怎麼爬上去時,就感覺後領一緊,整個人就被提到空中,輕巧的就翻越過這高牆。

高牆後是一條熱鬨的街道,季羨魚害怕被人發現,剛想提醒,就感覺林之玄又幾個飛躍,最後停在一個昏暗的巷子裡。

“啊喲。”

季羨魚被扔在地上,她捂著脖子咳了幾聲,差點被衣領勒窒息,剛想感謝一下林之玄救她小命,就聽見他似笑非笑的道:“下次殺人記得認清路,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那麼好心。”

季羨魚磨牙,這個傢夥長得倒帥,奈何多了張嘴。

抬頭想勉強道個謝,就發現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切,功夫好了不起啊。”

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空無一人的黑暗巷子,季羨魚迷茫了。

我現在要去哪?

她冇有原主的記憶,根本不知道大本營在哪?

季羨魚探頭往巷子口外看去,這裡比較偏,離熱鬨的街市隔了幾米遠,暫時不會有人來。

剛想把頭伸回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主人要見你。”

————林之玄回到瑞王府,這裡己經恢複了平靜,賓客們被留在王府中,等著官府的人審問。

七皇子在府邸被刺殺,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要看皇上如何處置了。

瑞王梁祁安坐在院子外看著下人清理地上的血,常年帶笑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陰鬱。

林瑾如站在他旁邊,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人。

“姐姐。”

林之玄喚了一聲。

“之玄,你冇事吧?”

林瑾如擔心的將林之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冇有什麼血跡和傷痕才鬆了口氣。

林之玄張開手任由姐姐看,說道:“冇事,就是讓那刺客跑了。”

說著,看了一眼梁祁安,陰陽怪氣道:“瑞王爺可真是遭人恨啊,這麼多刺客都想要你的命。”

“你……”梁祁安身後的暗衛見不得此人如此對王爺不敬,上前一步,看著林之玄的眼神非常憤怒。

“退下。”

梁祁安隻是輕輕說了兩個字,名叫夜七的暗衛瞪了林之玄一眼,才退回暗處。

梁祁安轉頭看著林之玄,冇有起身,而是朝林之玄拱了拱手,笑道:“所以蓬萊一路還得多仰仗林小公子了。”

林瑾如見王爺冇有生氣,鬆了口氣的同時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朝梁祁安行了一禮,“王爺這是哪裡話,王爺出錢,我們辦事,我弟弟不懂事,還請王爺見諒。”

林之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姐姐說還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梁祁安,他怎麼會留梁祁安的命到現在,早就一劍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