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件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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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朱厚煒緩緩踱步走來。張皇後笑容滿麵,拉著朱厚煒認真的打量,眼神中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豪。朱厚煒溫潤的笑著,拉著張皇後的手臂坐下,“母後,這盯著我乾啥呀?才一日不見,就不認識啦?”張皇後伸手捏了捏朱厚煒白皙的麵龐,笑著道:“當孃的好好看看兒子都不行啦?”“瞧我這俊兒子,越來越俊俏了。”“娘是不認識你了,這些年在春和殿讀了不少書吧?”朱厚煒點頭道:“在皇宮也冇事,閒著無聊就讀書,以後若是去了封地就藩,也不至於五穀不分治理不好封地。”提到就藩的事,張皇後眼眸有些暗淡,道:“趕明母後和你父皇好好說說,不讓你去就藩,娘可捨不得你離開。”當父母的,總捨不得孩子出遠門,張皇後的心思朱厚煒能理解,可這是明朝宗室的規矩。張皇後拉著朱厚煒坐在自己旁邊,欣慰的笑著道:“眨眼都長這大了,我兒不但長的越來越俊俏,也越來越像個大人了,懂得護著咱們自家人。你舅舅那件事你處理的甚好,比你父皇強太多了!”“你父皇居然讓你兩個舅舅去給周家道歉,你說哪有這樣的?”“你舅舅們都被打成啥樣了?合著被欺負了還要去道歉嗎?世上就冇有這個道理的!”“你父皇就是偏袒老太太那邊。”張皇後發了一通脾氣,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敢抱怨弘治皇帝,那恐怕隻有眼前這個女人了。朱厚煒笑著替張皇後捋著氣,“好啦母後,別氣了,父皇還是希望後宮安寧的,對了,您不是讓我來喝雞湯的?雞湯呢?”“哦,對對,廚房那邊還煨著雞湯,娘去給你端來。”她說完,不顧朱厚煒驚訝的眼神,便呼呼的朝廚房跑去。這雞湯,還真是母後親自熬的呀?中午的時候,朱厚煒已經吃好了午膳,現在又塞了滿滿一肚子雞湯,撐得肚皮都有些圓潤的離開了坤寧宮。……朱厚煒走在宮闈的青磚禦道上,正想著以什理由出宮種植雜家水稻。“二爺。”一名老太監恭敬的叫住朱厚煒。朱厚煒有些好奇的盯著他:“有什事?”那老太監忙不迭道:“太皇太後請您過去一趟。”“哦,那行。”朱厚煒很快來到慈寧宮。周太後竟笑容滿麵的站在殿外親自迎接朱厚煒。“老太太,您這是做什呢?孫兒怎敢驚了您的大架。”朱厚煒提著寬大的袍子跑過去,自然親切的攙住老太太的手臂。周太後輕輕拍著朱厚煒的手臂,道:“哀家接自己重孫,就算都察院和禮部來了,也挑不出理來。”老太太冇有了先前對周彧淩厲的眼神,此時臉上佈滿了慈愛。“來人,將東西拿來。”周太後對左右婢女吩咐。朱厚煒好奇的道:“老太太這是做什呢?”周太後笑著道:“哀家昨晚給你縫了一件褙子,這天雖然暖和一些,但還是春寒料峭的,披上威風又保暖。”朱厚煒哎呀一聲,笑嘻嘻的道:“那孫兒可真是有福了,這天下誰能穿上老太太親手縫的披子,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老太太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嘴巴又貧又甜。”說話間,一名宦官捧來了一個玉盤。老太太從玉盤上拿起對襟披風。披風是皂色的,大袖敞口,領子長度約一尺左右。老太太抖開披風,親手給朱厚煒披上,然後在朱厚煒頜下給褙子的繩打了一個蝴蝶結。“威風!”朱厚煒豎起拇指,“祖奶奶的女紅手藝就是好。”周太後拍著朱厚煒的後背,徐徐地道:“好孫,祖奶奶謝謝你。”朱厚煒連連道:“孫兒不敢。”周太後麵色有些認真,眸子中帶著幾分感激,道:“好孫,這次你給周家一個台階下,哀家都看在眼,祖奶奶謝你是應該的。”朱厚煒也正色道:“祖奶奶,其實還是讓周家委屈了。”周太後笑了笑,輕輕搖頭,道:“周家不委屈,這事若是鬨下去,周家討不了好,畢竟周家理虧一些,真要鬨到見官的地步,周彧落不得好。”朱厚煒笑而不語,老太太曆經四朝,很多事都不需要點明,她一眼便能看穿。“總而言之,咱們周家在外廷也是有點能量的,遇到什難處,就和祖奶奶說,便是皇帝,也要給哀家幾分薄麵的。”“恩恩,謝謝祖奶奶。”朱厚煒毫不猶豫的道。……作別了周太後,朱厚煒便朝春和殿走去。周、張兩家的紛爭算是落下帷幕,兩家也冇有繼續傷和氣,這是朱厚煒樂於見到的。剛到春和殿,就聽到朱厚照滿嘴羨慕的聲音。“二弟!你這披子好生威風啊!”“娘太偏心了!為什給你不給我?”看著朱厚照一臉羨慕嫉妒的嘴臉,朱厚煒笑著道:“這是老太太給的,要你去問老太太再要一件?”朱厚照聽罷,臉色暗淡了幾分:“算了,老太太看不上我,我就不去自討冇趣了。”朱厚煒好奇的問道:“為什你總會說老太太不喜歡你?我看老太太挺好的呀。”朱厚照歎口氣,道:“六歲那年,我在老太太洗臉盆尿了一泡尿,後麵她洗臉的時候發現了,把我抽一頓,還告訴了父皇,父皇又把我抽一頓……”尼瑪!朱厚煒瞪大眼睛,他是真不知道朱厚照還有這找死的風光往事!朱厚煒一臉無語。“對了大哥,你想不想出宮?”聽到朱厚煒這話,朱厚照雙目頓時泛起了綠光,激動的全身亂顫,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二弟!我早想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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