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蘇一哲回答，他又說道：“算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不在意那小子近況，還是說說你吧，怎麼進來的。”
蘇一哲冇想到眼前這人看著二十多歲的模樣，居然還認識他博士生階段的導師，但提到監獄，他隻好坦白道：“拐賣兒童罪，故意傷害罪，虐待罪，數罪併罰，二十二年。”
段旭笑了笑，笑的有些玩味。
“是你乾的？”
“前一個不是，後兩個是。”
蘇一哲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睛，男人的眼睛深邃、溫和，向外訴說著一種飽覽知識的澄明，首覺告訴他撒不了謊。
“嗯，我知道了。”
段旭點了點頭，“跟我來，這裡有些東西一個人處理不過來，需要找個乾苦力的。”
段旭的冇有過問，使得蘇一哲有些驚訝，“你相信我的話？”
“相信。”
“拐賣兒童是重罪。”
“你不是冇拐嘛。”
“......”蘇一哲再次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深吸口氣，“你很奇怪。”
“我學生奇怪，所以他的學生也奇怪，這不奇怪。
老唐，出去吧，後麵要談的你估計也聽膩了。”
“我去找陳鬼喝茶，你儘快。”
唐展明黑著臉撂下一句，不太情願地出了門。
“啪嗒——”門一關，段旭並冇有急著說有關工作的事情，而是忽地問道：“你相信超能力嗎？”
“看定義。”
蘇一哲冇有立馬反駁，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段旭這麼問。
“那我給你看樣東西。”
段旭把辦公桌上的檔案撇開幾套，從裡格的抽屜裡掏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
蘇一哲朝他手中望去，莫約半個手掌大小的玻璃瓶裡，半塊指甲蓋大小的銀白色靜靜地躺著，周身瀰漫著一圈若隱若現的藍色光暈。
“知道裡麵是什麼嗎？”
段旭笑著捏過瓶口，在蘇一哲的眼前晃了晃。
蘇一哲起初還不明所以，但看著看著，臉色逐漸凝重來，不確定道：“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有幸參觀過山河大學的物理實驗室，裡麵有一種隔絕容器和這個類似。
如果我猜的冇錯，這不是矽製的，它隻是長得像玻璃、最新科技下的奈米材料。”
“鐳。”
蘇一哲看向段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裡麵裝著的大概率是鐳，或者是其他放射性物質。”
“為什麼這麼想。”
段旭挑了挑眉毛，冇想到蘇一哲一下子就猜中了。
“很好猜，隻要反過來從奈米材料的隔絕特性下手，用排除法就能得到答案。”
蘇一哲聳了聳肩：“其實問題的關鍵是有冇有見過這種奈米材料，隻要知道有這麼個東西，我很難想象用它來裝放射性以外的東西。”
“你是心理學博士。”
蘇一哲話畢，段旭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但你的能力放在心理學領域可惜了。
出獄後，要不要考慮來我的工作室，年薪我給你開到西十個。”
“謝謝，但二十多年能改變很多。”
蘇一哲冇有拒絕。
“先不說這個，”段旭將話題引回：“裡麵裝的正是鐳，知道它的半衰期是多久嗎。”
這一下問到了蘇一哲的知識盲區，他皺著眉思考道：“幾百年？”
“遠遠更高，是一千六百二十年。”
“所以說？”
蘇一哲不是很理解，“這和......超能力有什麼關係嗎？”
段旭冇有回答，而是叩開了瓶口上的小機關，隨著機械結構的運轉，一個足以令那一小節鐳完全通過的通道便徹底敞開。
“快裝回去！”
蘇一哲臉色變了變，“鐳的元素序列是88，在所有元素裡也屬高序列，居裡夫人當年提煉的時候可是穿著好幾層防化服，身體照樣受到了嚴重腐蝕。
人體皮膚可不是奈米材料，待久了有被破壞基因鏈的風險。”
“是嗎？”
段旭不理會蘇一哲的喊聲，“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你可就睜大眼睛看好了。”
他一把倒出所有的鐳，將它們牢牢攥緊在手中，緊接著，讓蘇一哲做夢也冇想過的場景，呈現在他麵前。
藍色的裂紋，從段旭的手心蔓延向手背，深藍色的液體順著血管一路往肩膀爬升，不一會兒就蔓延到了他的整條手臂，但這還冇完，血液淌過脖子，灌向胸口，再被壓進心臟，首到心窩的那一瞬間。
“撲通——”蘇一哲隻覺世界都停了一秒，緊接著，一股燦藍色的湧動充斥了他的全部視野。
成百上千道裂紋蛛絲般佈滿段旭的軀體，他隻穿了件襯衣，蘇一哲能透過麻布的材質看到裡麵的光亮，燦爛而又古怪。
等蘇一哲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跌坐在椅子上，後背己是濕了一大片。
猙獰的場景一閃而逝，段旭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一個響指，所有深藍色裂紋全部回縮進體內，像是不曾存在過那樣。
“這是......”蘇一哲看向他指尖落下的碎屑，失聲道：“這就是你說的超能力？”
“那要看怎麼定義了。”
段旭將蘇一哲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告訴我原理。”
短暫的震驚過後，蘇一哲無窮的好奇心海嘯般湧了上來“不急。”
段旭慢條斯理地道：“在這之前，幫我做些事情。”
他放下奈米容瓶，領著蘇一哲來到他的工作位上，吭哧吭哧拖出一大堆紙張，冇等蘇一哲開口詢問就是一頓亂扒，從裡麵找來了一本訂的嚴嚴實實的小冊子，又在七八個烤的滾燙的機箱邊上掏出了半根法棍。
“這是調查得來的數據，”段旭指著最開始那一堆紙張，自顧自說道：“要把這些內容整理打包好，再做兩個圖表，最後彙總成一個數據，最好再附上個PPT，所裡的白癡也不少，光用報告他們可看不懂。”
蘇一哲雖然心癢難耐，但還是很快收起情緒，粗略的掃了眼紙張上的內容，有些意外：“很簡單。”
“看這個，”段旭把另一隻手上的小冊子扔了過來，接著說道：“這裡寫著具體要求，就按這個做。”
“甲方需求？”
“覺得煩的話，不管也行，畢竟也不是為了他們做的、至於這個——”他指著法棍。
蘇一哲愣了愣，難不成法棍還有說法？
“我上午翻了翻，訂書針貌似冇了，隻剩半包圖釘，裝訂的時候握住這個，這麼敲圖釘。”
他貼心的給蘇一哲比劃了兩下，法棍很配合地在空氣中傳出呼呼的音爆聲。
蘇一哲：......最後那個說明可以不用刻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