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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夢和舉報

林芙做了個夢。

夢裏破碎的玻璃，劃破的傷口，她手上拿著被砸破的酒瓶，手上鮮血淋漓。

繼父捂著流血的腦袋，凶神惡煞地指著自己，惠平露死死扯著他的褲腳，跪在他麵前替她求情。

林芙哭了，周亦琛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

他感覺自己的西裝褲濕濕的，再低頭看向林芙，見她緊閉的眼睛裏有眼淚落下來，止不住的感覺。

他拍了拍林芙。

林芙從夢裏驚醒，緩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枕在周亦琛的大腿上，黑色的西裝褲都被洇濕了一片。

她的臉上還有睡過的印記，眼睛像是被水淋過，水光淋淋的。

隻是那表情懵懵的，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

周亦琛垂下眼眸點了根菸，問她睡好了嗎？

林芙看著周亦琛有些冷淡的臉，以為自己弄臟了他的西裝褲，惹得他不高興。

林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連忙退開。

她一邊扯著桌上的紙巾給周亦琛擦褲子，一邊說對不起。

周亦琛見她老鼠見了貓的樣子，冷笑一聲，不知道在笑什麽。

避開林芙的手，周亦琛有些不耐煩：“行了，別擦了。”

林芙一頓。

房間外，管事的忽然敲門，問周亦琛是不是醒了，能不能進來送水果。

周亦琛夾著煙眉頭一皺，臉色有些不好看，起身出去了。

林芙呆了呆才追出去，茶樓外豔陽高照，周亦琛的車停在路邊，他按響車鑰匙要上車，林芙叫住他：“周，周先生！”

周亦琛嘴裏咬著香菸，回頭看她。

林芙眼眸瀲灩，剛哭過，眼睛紅紅的，像是被人欺負了。

她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道：“錢，錢你還冇給。”

周亦琛見她滿眼鑽進錢眼裏的樣子，輕笑一聲。

從車後座抽屜裏掏出兩遝鈔票，周亦琛想都冇想就朝她丟過去。

林芙驚得不行，生怕那錢冇接住，灑了。

滿心滿眼接住那兩遝錢，林芙想對周亦琛說聲謝謝，見周亦琛彎腰坐進車裏，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林芙那兩聲謝謝就卡在喉嚨裏，再也冇說出來。

……

周亦琛車開到一半，陳易突然打電話過來，語氣裏滿是對周亦琛的感激。

他說：“哥，謝謝你手下留情冇帶葉扶衡的馬子，不然我堂姐肯定就是哭著回來了。”

周亦琛眉梢一挑：“她這麽說的？”

“對啊，她回來說跟你吃飯很開心，對你很滿意呢。”

說著，陳易的語氣放低，打著商量的語氣：“琛哥，其實吧，我那堂姐雖然跟那些大家閨秀一樣冇什麽意思，但我覺得你可以試試，跟她處處看。”

這一個星期周亦琛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裏，人人都說忘記前任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啟一段新的戀情，陳易深以為然。

周亦琛卻神色淡淡，說：“再說吧。”

“哪能再說啊，”陳易說，“你總不能每次遇見這種事就去夜店找人氣你爸吧？”

周亦琛一愣，忽然想到林芙。

他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和她是走的有些近了。

“你說的對。”

周亦琛眼底一淺，“我知道了。”

林芙從茶樓回到售樓部，中途空閒的時候，在附近的甜品店買了一些小蛋糕。

午後這段時間是疲勞時間，來看房的人也少，林芙知道這一走就遲到了一個小時，雖然提前和經理打了招呼，但自己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不好。

林芙將小蛋糕分給同事，分到另一個女同事時，那女同事淡淡瞥了一眼，道：“我一套房都還冇賣出去，不像林芙，一上午就賣了三套房，我冇資格吃。”

誰都知道，林芙還冇來之前，李倩倩是售樓部最強售樓之星，她年輕漂亮嘴甜，也是售樓部的部花，不少人都要捧著她。

可今天，她一套房都冇賣出去，還被林芙搶了風頭。

李倩倩心裏有氣，看都不看林芙一眼，直接越過小蛋糕，去了洗手間。

李倩倩在洗手間裏補妝，有人從洗手間外進來，當著李倩倩的麵把林芙剛纔發的蛋糕丟進垃圾桶，道：“倩姐，這個林芙真是噁心，走後門進來就算了，賣了幾套房就買小蛋糕耀武揚威，誰不知道咱們售樓部你纔是一姐？”

李倩倩看了她一眼，對著鏡子拍著粉餅：“行了，你罵林芙也不會讓我的業績變好，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跟我說冇用。”

“可她搶客戶！”那人義憤填膺，“我的客戶都打算找她買房，聽說經常找您買房的張總也在打聽林芙，好像要把提成算到她頭上，你要是任由她在售樓部繼續工作，你的客戶會被她搶光！”

李倩倩一頓，眉頭一皺：“真的？”

“千真萬確！”

李倩倩聞言抿了抿唇，蓋上粉餅：“那也冇辦法，人是小少爺送進來的，後台硬，咱們有什麽轍？”

那人卻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李倩倩一愣：“說來聽聽。”

“聽說這個林芙還冇畢業，但小少爺打了招呼，售樓部給她開的是分成最高的那一檔提成，你也知道，最高那一檔得簽勞動合同，她一個冇畢業的大學生是冇資格簽勞動合同的……”

李倩倩臉色一變：“你是說……”

“是的，”那人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匿名舉報，到時候公司也留不下她，她自然就走了。”

……

林芙今天這一天算是滿載而歸。

三套房的提成，加上週亦琛給的那兩遝錢，被表姨騙走的那些錢都能儘數補上還能有餘。

但繼父那邊的錢催得緊，她不能鬆懈。

還有惠平露每個月都要去醫院看病，這筆錢也不能省，更別說福利院那邊也需要錢。

她得加把勁，再多弄些錢。

第二天，林芙約著室友和葉扶衡去吃飯，一行人鬧鬨哄的。

林芙很感激葉扶衡的幫助，高興的時候喝了幾杯。

結果剛喝完，售樓部那邊打來電話，讓林芙不要來上班了。

林芙一愣，臉上的笑突然僵住：“怎麽了經理？”

經理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小林啊，當初小少爺來打招呼，咱們鋌而走險纔給你簽了勞動合同，好走財務，結果不知道是誰給你舉報了，搞得公司都被嚴查。”

“下次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經理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葉扶衡那邊也收到電話，臉色有些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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