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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遲到”的緣分

有些緣分總是遲到，但有的緣分就靠的是“遲到”。

“阿姨，我要一個捲餅，快一點哈，我馬上要上學遲到了！”男孩兒邊說著邊掃了支付碼。

張藝楊新買的耳塞效果太好了，早上鬧鐘根本就冇吵醒他。早上七點半到校，醒來都已經七點了，爸媽也冇喊想著讓他好好張張記性。

“孩子等一下，先給這個美女做。”捲餅攤阿姨一邊攤雞蛋一邊同他講。

倒油，放餅，敲雞蛋殼......張藝楊心裡默唸阿姨的每個動作，恨不得給她開個二倍速或者給她再安兩條胳膊。

等了差不多一兩分鐘，眼看再這樣下去就來不及了，這個快要遲到的高三學生開始著急：“算了阿姨我不要了，時間實在來不及，錢都已經轉過去了，我明天早上再來買，您記得啊！”說完撒腿就準備跑。

腳剛準備邁出去，突然感覺身後一鈍，似乎書包被人在後麵拉住。

“哎……哎，這個餅你先拿著吧，我不急著吃”。

10月份，白色開衫毛衣，外麵套著寫有“媒體大學誌願者”的紅色小馬甲。半紮的披肩發，長睫毛，手腕上戴有紅色小珠子。左手輕抓著自己的書包帶，右手把還冒著熱氣的捲餅伸到自己麵前。

她......是天使嗎？

或許是因為對方大發善心，看一晚上冇吃飯饑腸轆轆並且馬上就要遲到的高中生可憐，把已經買好的早餐先給自己。張藝楊第一次由衷感歎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美，尤其是微風吹起她臉龐的細細的髮絲，在後麵剛剛升起的太陽配合下閃著淺棕色的光。

這不是天使是什麼？

張藝楊盯著人家看了一會兒才把視線由眼睛轉到對方手裡的捲餅上，不知道拿還是不拿。

“趕緊拿著吧，馬上遲到了。”說完，對麵的天使......對麵的女孩，把餅塞到張藝楊手裡，然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書包他示意快去上學。

“謝謝……”他輕輕的，甚至自己都冇想到還帶點顫抖的道謝。視線又從餅向上到對方的眼睛。

轉身。

跑。

但邁出的第一步，腳……是軟的。竟然被自己絆了一跤。

中午吃飯時間，張藝楊拿著早上冇吃完的捲餅吃起來，今天早上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被老師罵了一頓，冇了食慾。

“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

中午學校廣播站放起了《紅玫瑰》。張藝楊百般無賴的趴在桌子和同桌講話：“我不喜歡紅玫瑰，顏色太紮眼了，白玫瑰還行。”不知怎的，張藝楊腦海裡突然閃現了早上給他捲餅的那個女孩兒。白色開衫毛衣……

“乾嘛呢乾嘛呢。”張藝楊突然覺得不自在起來，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他感覺自己臉發燙的不行，就算用手在自己臉上拍幾下也無濟於事。為了轉移注意力，隻好隨手抓了一張卷子做了起來。

“做題，專心一點。”

十月的天氣好，是一種不同於春天的好。冇有特定時機萬物復甦太多因素的乾擾，一切都是純粹的。手上的試卷，傍晚的夕陽，彆扭的少年。

他還是忍不住不去想，在橡皮上寫到：10.9

同樣的路口，熟悉的叫賣，那些平時都不怎麼被關注的事物，莫名的在他心裡被附上新的含義。

新的含義，似乎叫做期待。

自從那天後，每天的上下學路上，張藝楊總會想起那天早上，那個捲餅，那個人。總會下意識的看向媒大校門口。希望能碰見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控製不住的去看，去找，甚至還幻想過他裝作無意間經過，她認出他。

10月10日，冇見到。

10月11日晚上下晚自習，張藝楊揣著害怕又期待的心走在放學路上，害怕見不到，期待見到。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碰見，但媒大晚上也是有人穿紅馬甲執勤的，有人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說不定能看見她。他雙手插在校服上衣口袋裡，心裡默默數著還有幾步到達媒大校門口。然後向左轉頭。

側麻花辮，米黃色的衛衣，藍色牛仔褲。女孩兒轉了個身，似乎感知到旁邊有人經過。就差一點，兩個視線就差一點便可以交彙。可是張藝楊慌了，立馬把頭正了回來，加快了腳步。心跳和步子一樣快。走的越來越急，然後跑了起來。

馬路上戴頭盔騎電動車的人都不如他肆意，地上的小石子同他一樣雀躍起來。

看見了，看見了。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看，但他就是控製不住想看，看見了就像這天晚上一樣開心。看不到會失落，會歎氣，但會期待新一天到來。

日複一日，慢慢的張藝楊發現了規律。星期一和星期三早上七點，星期四晚上八點半，她都在。

從家到學校走了一萬次的一公裡路，捲餅阿姨的叫賣，路上的小石子，在此刻都有了新的含義。

一路上哼哼唱唱，幾句有旋律的小調隨即而出。張藝楊突發奇想從書包裡掏出平日裡自己寫歌的本子，用嘴拔開筆蓋，包在左肩上一甩一甩。

“看風有了色彩

染到人山人海

叫期望的奔赴而來

我手裡握著steering

wh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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