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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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快樂。”韓勝意認真地送上祝福,“恭喜你,如願以償。”

“謝謝。”柏熠聽見,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離開前拍了下韓勝意的肩膀,“接下來的事情,全部交給你了。”

“啊?!”韓勝意震驚,“柏先生,你要去哪裏?”

柏熠已經走下樓梯,頭也不回的答,“下班,回家。”

韓勝意:???

聽聽,領導說的是人話嗎?

現在才下午三點鍾,這樣能算提前下班嗎?

明明是曠工,曠工!

然而,苦逼助理內心的吐槽,根本傳不進一心隻有‘下班陪老婆’的柏熠耳中。

麵對堆積如山的工作,韓勝意深深歎氣。

嗬嗬。

早知如此,還不如留下來給佟芮當苦力。

作者有話說:

韓助理,你以後會習慣的。

第20章

柏熠把所有工作丟給苦命助理韓勝意,然後徑直離開公司,回到位於公司附近的公寓。

今天早晨,精力充沛的柏沁小朋友纏著姑奶奶,非要去外麵滿世界玩耍。

才熱鬨幾天的家,再次變得冷靜寂寥,恢複柏熠獨自生活時的冇有人味。

雖然‘冇有人味’是由柏熠一手造成的,但是他並不喜歡。

此前,柏熠工作繁忙,經常留在公司加班,對於回家冇有多少期待。

今天不一樣。

柏熠走出電梯時,步伐明顯比往日輕快,甚至展露出一反常態的迫切。

停在自己家門口,柏熠習慣性輸入密碼開門。

按下前兩個數字鍵,他收起手指,短暫的思索幾秒,然後選擇按下門鈴。

“來啦來啦!”門內響起佟芮的聲音。

柏熠側耳仔細聆聽,捕捉到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跑得挺歡。

佟芮出生在春天,還有兩個月才過21歲的生日。可她平常的為人處世,言行舉止,總會展現出超乎年齡的成熟。

偶爾窺見小姑娘稚氣的一麵,柏熠唇角翹起些微的弧度,眼底泄露幾分笑意,恰好被打開門的佟芮撞個正著。

前前後後接觸那麽多次,佟芮第一次看見柏熠大佬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喜悅。

他笑笑的樣子,還挺好看。

“柏先生。”佟芮不知道他為什麽開心,卻也跟著笑起來,“你下班啦?”

“嗯。”柏熠邁入家門,冠冕堂皇地說,“今天不忙。”

——被迫加班的韓勝意罵罵咧咧。

“這樣啊,歡迎回家。”佟芮才搬進來幾個小時,尚不清楚柏熠家的具體擺設。唯有乾巴巴站在那兒,眼睜睜看柏熠脫下外套掛起來。

他西裝底下,穿著乾淨的白襯衫。

麟城的冬天太冷,襯衫上麵還套了一件灰白斜紋的無袖針織衫。兩件搭配穿,類似於時下最流行的學院風造型,讓柏熠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年輕好幾歲。

柏熠掛好外套,看見佟芮還站在旁邊,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甜味。

不是香水的甜味,而是奶油水果和糖漿混合的甜味,嚐一口會蛀牙那種。

“你……”柏熠緩緩開口。

‘叮咚——’廚房內的烤箱發出提示音。

“啊!”佟芮如夢初醒,連忙向廚房跑去,“我的蛋糕烤好了!”

蛋糕。

柏熠輕輕挑起眉峰,身體很誠實的跟隨她,大步走進廚房。

剛剛停止運轉的烤箱,溫度非常高。佟芮打開烤箱,被滿溢的熱氣熏紅臉頰。身子縮了縮,慌忙拿起旁邊的隔熱手套。

“我來。”柏熠順勢接過隔熱手套,熟練的拿出蛋糕托盤,穩穩放到旁邊料理台。

佟芮跟過去,稀奇地問,“柏先生,你會下廚嗎?”

“會。”

“哇,好難得。”佟芮同學遭受‘霸總文學’荼毒,潛意識認為柏熠這樣身居高位的人,肯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泡麪都不會煮。

“我常年獨居,總要學習基本的生活技能。”

柏熠說話同時,拿起長條形蛋糕刀,將蛋糕胚修成合適的形狀。

佟芮見他動作嫻熟,拿刀的姿勢堪比大廚,終於相信柏熠‘會做飯’這件事。

“我記得,你每天在外麵用餐。”

“總不能在外麵吃一輩子。”

“可以把廚師請到家裏來。”佟芮提出可行性建議,“或者,娶一位廚藝好的妻子。”

佟芮話音剛落,感受到柏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怎、怎麽?”佟芮問。

“我以為,你不會有這種想法。”柏熠收斂目光,輕飄飄說,“婚姻法冇有規定,結婚以後妻子一定要負責做飯。”

“確實冇有規定。”佟芮撇了下嘴,小小聲吐槽,“擋不住刻板印象。”

像侯悅那種心高氣傲的女人,結婚以後,也要為了賢妻良母的名聲,洗手作羹湯。

即使佟芮天生反骨,也擋不住社會環境的大勢所趨。

所以她默認為,柏熠這樣的男性,不太可能會承擔家庭義務。能夠把換下來的臟衣服放進洗衣籃,已經是對家裏最大的貢獻。

柏熠隻是深深的看了佟芮一眼,冇有多話,把修好形狀的蛋糕胚從中間切開。

“接下來交給我吧。”佟芮接過蛋糕刀,與柏熠交換位置。

她從冰箱裏拿出提前準備的奶油和新鮮水果,還有從超市裏買回來的巧克力、果醬和裱花袋,架勢非常專業。

“柏先生。”佟芮動手組裝蛋糕之前,先征求壽星本人的意見,“你想吃甜一點的蛋糕,還是淡一點的蛋糕。”

“都可以。”

“哦。”佟芮提前預料到他的答案,默默低下頭,按照原本設想的那樣,將蛋糕分為六個區域,做成六種不同的味道。

她以前打工的餐廳和會所,都有專門的西點師傅。

佟芮身為內卷狂魔,什麽技能都想要學一學,經常找做西點的同事偷師,偶爾自己烤點麪包和餅乾,深受好評。

不過,這可是佟芮第一次動手做生日蛋糕。

她細緻的抹平奶油,用巧克力和水果作為表層裝飾。

最後,她拿起裝有巧克力醬裱花袋,認真思考要為壽星寫什麽祝詞。

直到現在,佟芮對於柏熠的感情依舊純粹,充滿感激和崇敬。

可是吧,她身為柏熠的合法妻子,總不能在蛋糕上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柏先生。”佟芮仰起臉叫住柏熠,內心暗暗想:‘柏先生’這個稱呼,也不適合出現在蛋糕上。

她今天纔拿到結婚證,還冇有適應‘柏熠老婆’這個新身份,叫不出老公。

想來想去,隻能寫名字了。

等等,柏熠的‘熠’是哪個熠?

佟芮的思維逐漸混亂,差點變文盲。

幸好,柏熠清潤動聽的嗓音,為她喚回一絲絲理智。

“柏熠。”

“啊?”

“蛋糕上的字,寫我名字就好。”柏熠看出她的煩惱,給出最佳解決方案。

“不好意思。”佟芮心虛的問出心中想法,“你的名字怎麽寫?”

柏熠短暫的瞥了一眼,看見妻子露出微微苦惱的表情。

他無比自然的伸手過去,握住佟芮的手腕,稍稍用力,帶動她在蛋糕表麵寫下‘柏熠’兩個字。

佟芮睜大眼睛,看著巧克力醬在自己手中,變魔術似的畫出兩個字。

柏熠肯定練過書法,否則,為什麽用巧合力醬寫字,還能看出淩厲的筆鋒?

還有。

佟芮盯著‘柏熠’兩個字瞧了會兒,總算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忘記寫法。

柏熠的‘熠’竟然是火字旁,熠熠生輝的熠。

然而在佟芮的印象裏,他本人經常伴隨著清冷、淡漠、沉靜等等不太火熱的詞。

難怪想不起來。

佟芮怔怔瞧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柏熠的手冇有鬆開。

他握住自己手腕,掌心溫熱,快要把那塊皮膚烙紅了。

佟芮又想:或許是我錯了,這個字挺適合柏熠。

熠熠生輝的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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