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你那個該死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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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究竟是什麼?江湖究竟什麼樣?江湖究竟有無真情?”

“八歲那年,我開始握劍,自這一刻起,江湖與我緊緊相扣。”

“十歲時,我覺得江湖便是一群大人爭這個搶那個。”

“十三歲,我以為江湖是打打殺殺,憑武力稱霸。”

“十七歲,我才知道江湖有真情。”

“我叫李扶桑。我的一生些許短暫僅二十載。我有兩個摯友。一個叫揚子昭,我欠他一條命;一個叫常清,女中豪傑,可惜最後拘泥後院。”

“我將用最後的時間,講述我的二十載。”

……

風過城牆,是燕京。一個萬人垂涎夢裡夢外都遙不可及的地方,在此的,大多是達官顯貴,當然也有些貧苦人家,或許與窮鄉僻壤的人相比他們是富人。

府邸,張燈結綵,紅色裝飾著庭院,紅色占據後院……

屋內,燭光搖曳,上麵貼著雙喜。

女人獨坐空房,淚水將紅蓋頭染深了一層色。

門被推開,紅燈籠的光到進門前地板上,新娘手不覺緊了。

“吉時已到——”這聲音不男不女不老不少,黑暗遮蓋了他的臉,看不清是男是女。

新娘被一人背進了花轎。

天色越發黑,仔細看天上還有團團黑雲——暴雨。

“起轎——”

八個壯漢抬著花轎出了燕京,來到一片林子。四周頓時風起,風打過簾子,鑽進了轎內,新孃的蓋頭被掀起,而後落在地上。

新娘驚撥出聲,彎腰撿起,又蓋在了頭上。

“停——”

花轎停在了一處未下葬的棺材前,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將手探進轎子。

新娘遲疑片刻,咬緊朱唇,終是伸出了手。

“夫人老爺,百年好合——”

新娘顫抖,不由喊出聲:“不——我不——”

那不男不女的人給身邊之人使了個眼色,身側人立即會意,一腳將新娘踹進了棺。

“啊——”新娘一下倒在男屍的身上,“快!封棺——”不男不女的人牽著蘭花指,指揮著。

幾人手腳麻利,棺材漸漸閉合,隻聽裡麵一陣抓撓聲譽嘶聲力竭地詛罵聲:“我襄話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不男不女那人聽了這話,撇撇嘴,用手捂住了耳朵,還不忘嘮叨:“快點!”

“啊——你們……都要死……”新娘用力氣力喊出最後一句話。

領頭人滿意點頭,打道回府。

……

轉眼間,一年已過。

今日,是襄話“大婚之日”。

幾個孩童走在巷子裡,嘴裡唱著歌謠:

“深夜半,嫁新娘

著新衣,戴金釵

坐花轎,入幽篁

入君棺,共餘生。”

“瞎唱什麼?!”幾個大人厲聲嗬斥,那幾個孩子嚇得哆嗦,不再唱。

“去去去!”一個男人驅趕孩子,孩子不知所措。“晦氣。”男人抱怨。

“燕京。”少年衣青衣,腰間掛著銀鏈,臉上帶著半麵銀麵具,白髮間插著跟銀色髮釵,其形態似劍。

他低下頭,進了城。

“燒雞——”“湯糰——”“水餃——”“炸秦檜——”

陣陣吆喝聲,使少年蹙眉。轉身進了珠翠樓。

珠翠樓老闆名叫常清,與少年相識。

二人算的上摯友。

“李扶桑。”常清穿的和花牡丹似的,邁著嬌媚的步子下了樓。

“常清。”少年未轉身,聲先出,待他轉身時,一愣,“……”

“怎麼了,李扶桑?”常清擺弄著自己的髮絲,明知故問。

“無事。你這身行頭著實……紮……不……著實驚豔。”李扶桑麵具下的臉抽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嗨!來往客人都這般誇我。”說著,常清伸手摸了摸自己發間的花。

“……”李扶桑一時失語,隻好豎個大拇指,以求“平安”。

李扶桑心想:常清可不好惹……武力雖勝過她但她擅長的是精神攻擊……

“好了,不鬨了。請上座。”說罷,常清指了指樓上。

李扶桑點頭,揹著手上了樓。

暗處,一個玄色衣裳的少年觀察著一切。常清眼睛似無意瞥向那處,實則有所察覺。

“扶桑。”常清試探性喚李扶桑的名字。“嗯?”李扶桑停下步子,轉頭看她。

“無事無事。”

李扶桑轉過頭,背對著常清,嘴角微微勾起,彷彿也察覺一二。

屋內,“你看見了?”李扶桑開門見山,“那個男的?”常清捂嘴道。

“嗯,不速之客嗎?”李扶桑把玩著玉茶盞,“哎——不可。”常清拿過杯盞,哈了口氣,擦了擦,愛惜的不得了,道:“不可,不可。這一套很貴的。”

“……”李扶桑看向玉盞:“壞了我賠你。”

常清手一頓,看向他,諂媚一笑,一改吝嗇模樣:“您使勁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無怨言。”

“對了,你來燕京作甚啊?”常清忽然想起正事,問到。

“冇事,一個人在垢鶴呆著,無聊。”李扶桑抿了口清茶,風輕雲淡回答。

“哈哈……您,隨性!”常清被李扶桑的話噎住,不知說著什麼了。

常清心中自我安慰:不氣不氣,知心知心……

“不過,我順帶打聽打聽魂陽的事。”李扶桑畫風一轉,常清聽見“魂陽”二字,瞬間變得正經起來。

“最近魂陽愈發囂張,竟赫然使用傀儡術,你可聽說栝縣的命案了?”李扶桑道,常清點頭:“自然,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

“方纔那男人,可疑。”李扶桑揉著睛明穴。

“定然多加防備。扶桑,可聽說燕京最近發生的事?”常清問,“何事?”李扶桑想了想,無果,問道。

“一年前,宋家大兒子宋微病逝。於是宋老爺宋製向一戶姓襄的人家買了個女兒叫襄話,與宋微同棺而葬。今日,正是襄話嫁過去的日子。聽他們說,晚上經常見一個女人,身穿嫁衣,過來索命。”常清故作神秘,臉色正經。

“你可有見?”李扶桑一臉尋常,問。“冇。”常清用手撐著臉,略顯鬱悶。

李扶桑道:“耳聽為虛,親眼所見纔是。”“不過……若真有這回事,我才八成與魂陽有關。”李扶桑補充。

常清點頭,“常老闆——”招呼聲穿進屋,李扶桑看了眼常清,常清出了屋。

一雙黑靴出現在門前,李扶桑端茶的手一頓,側耳細聽,而後微笑,“來了。”

“吱咋——”

常清站在樓下仰頭向上觀,見一人進了屋,她心猛的一跳。

“何人?”李扶桑率先開口,“你是誰?怎麼會知道魂陽的事?”男人未回答李扶桑所問問題,而且拋出了兩個問題,反客為主。

“這位公子,是我想問的你。”李扶桑放下茶盞,起身走到他身前,打量著他。

雙方透過麵具,看著彼此的眸子。

“玄衣,血眸,弓穹,揚子昭。”李扶桑不急不慢,說出那人名諱。

“嗬,是個有來曆的人。我也會。”揚子昭得意一笑。

“哦?那揚公子以為,我是誰?”李扶桑揣著答案,問出問題。

“李扶桑,久仰。”揚子昭先是彎腰行禮,而後血眸中散發出些許不善之色。

李扶桑勾唇一笑,靠近他,聲音降低,用手指抵住他的胸膛:“我聽聞你們伯安宗喜好男風……”

揚子昭順藤摸瓜,一把拽住李扶桑的手,李扶桑抓準時機,用力向後倒去。

揚子昭一怔,急忙用手護住他的腰。

“慌忙中,李扶桑的麵具掉在地上,揚子昭的麵具劃過李扶桑的髮絲,落在半麵銀麵具的旁邊。

灰色與猩色碰撞,“李劍仙,怕不是個斷袖?”揚子昭調侃。

“啪——”,李扶桑皺眉拍開對方的手。“我李扶桑行事磊落,怎會有龍陽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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