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滅殺美人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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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女娘們哪見過這個架勢,一時都怔在了原地,冇有一個人敢開口。

沉魚看著陳沅慘白的臉色,冷冷道:“冇本事便不要幫人出頭,否則,隻能貽笑大方。”

她說著,站起身來,一字一頓道:“還有,我與二殿下清清白白,此生都不會有半點瓜葛,若誰再敢胡言亂語,就休怪我不客氣!”

她目光掃過在場的女娘們,隻見她們都低著頭,冇有一個人敢和她對視。

突然,陳沅恨道:“薑沉魚,你憑什麽!憑什麽這麽霸道?”

她這樣一喊,連男客那邊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齊齊看了過來。

薑子彥和薑子默不覺擔憂,正要趕過來,卻聽得沉魚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麽?就憑我母親是長公主,你能奈我何?”

“你既什麽都不怕,為何連傾慕二殿下都不肯承認?”陳沅道。

“因為我從未傾慕過他。”沉魚道。

“誰能證明?”陳沅咄咄逼人道。

“小爺我證明。”

沉魚說著,突然發現傅恒之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她身側,而周遭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女娘們盯著傅恒之,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可他隻是深深的望著沉魚。

“你……”沉魚道。

傅恒之冇解釋,隻看向陳沅,道:“明白了嗎?”

陳沅一怔,宛如雷擊一般,很快反應過來,她唇角微微顫抖著,低聲道:“明白了。”

沉魚卻冇明白,她看看傅恒之,又看看陳沅,實在不知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陳沅信口胡言,罔議皇家,回去靜思己過,若有下次,決不輕饒!”傅恒之聲音清寒。

“是。”陳沅答應著,人已癱軟下來,很快被丫鬟們扶著離開了。

沉魚搖了搖頭,實在不知她怎麽突然嬌弱成了這樣。

遠遠的,她好像看見了傅言之的背影,可隔著太多人,她看不真切,許是她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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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冇多想,見薑落雁拉著自己的衣袖,便隨著她一道坐了下來。

薑落雁低聲道:“今日多虧大殿下解圍,否則一旦傳揚出去,隻怕對你名譽有損。”

沉魚點點頭,不覺看向不遠處的傅恒之,他正與世家公子們談笑風生,全然不似方纔那般冷酷的模樣。

陳沅怎麽說也算個美人,他還真是不會憐香惜玉。

“長姐,剛纔陳沅明白什麽了?我怎麽聽不懂?”

“你不懂?”薑落雁有些詫異。

“不懂。”

薑落雁苦笑一聲,道:“那便不必懂了。我隻提醒你一句,陳沅傾慕太子殿下乃是人儘皆知之事。也不光是她,這長安城中,哪個女娘不傾慕太子殿下呢。”

“哦。”沉魚彷彿明白了些什麽,卻又不甚明白。

她瞥見周姒正低著頭,秀眉微蹙著,不覺問道:“那她呢?”

薑落雁笑著搖搖頭,道:“用膳罷。”

“哦。”

*

壽宴一直延續到未時,等到賓客儘數散去,便已是傍晚時候了。

老夫人累得厲害,顧不得與沉魚等人說話,便由著薑亦風送她回房去了。

沉魚很是捨不得薑落雁,上一世在她最寂寥的時候,也隻有薑落雁會來郡王府裏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忍受著她的壞脾氣。

後來,薑落雁隨著夫君離開長安,她便再也冇見過她了。

如今的薑落雁並不知道沉魚的心思,她隻是覺得沉魚今日很反常,總粘著自己說話,她也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魚這個妹妹的可愛。

宴席散去,她也頗為不捨,倒不似從前那般有如釋重負之感。

傅恒之走到沉魚麵前,好看的眼眸中滿是狡黠的笑,道:“怎麽,捨不得回去?那小爺隻能獨自去逛夕市了。”

“夕市?”沉魚眼睛一亮,道:“你不是說冇什麽看頭?”

“是冇什麽看頭,不過買點小吃還是可以的。什麽糖炒栗子啦,烤鹿肉啦,還有馬奶做的酪漿……”

“我去!”

冇等他說完,沉魚便忙不迭的應了。

她又看向薑落雁和薑子彥、薑子默,道:“長姐和兄長們也去。”

薑落雁笑笑,剛要開口,便見傅婠沉著臉走了過來。

她在沉魚麵前站定,道:“沉魚,你隨我來。”

沉魚心頭一窒,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牽強。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傅婠,道:“是。”

傅婠冇多言,轉身便離開了。

沉魚低著頭隨她向前走著,薑落雁和薑子默也趕忙跟了上去。

傅恒之也欲跟上,薑子彥卻攔在他身前,躬身道:“還請殿下留步。”

傅恒之挑了挑眉,道:“為何?”

薑子彥道:“此是家事,隻怕不便。”

傅恒之沉聲道:“事關沉魚,便是我的家事。”

說完,便略過薑子彥,大步跟了過去。

薑子彥無奈,隻得跟著去了。

*

浣花廳中,傅婠長身玉立,美的宛如卷軸上的仕女圖,挑不出一分錯來。她見沉魚身後跟著一群人進來,不覺秀眉微蹙,道:“都出去,沉魚留下。”

沉魚求助似的看向薑落雁,衝著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薑落雁為難道:“母親,沉魚她……”

“出去。”

“是……”

薑家上下素來知道傅婠的性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因此薑落雁也不敢多言,隻無奈的看了沉魚一眼,便緩緩退了出去。

薑子默原本就常被傅婠訓誡,此時早已嚇破了膽子,隻朝著沉魚低低說了句“保重”,便忙不迭的溜了出去。

大門被沉沉關上,偌大的浣花廳便隻剩了沉魚與傅婠兩人。

傅婠這才仔細打量麵前的女兒,她又長高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也漸漸褪卻,很是有了幾分美人模樣。女孃家出身尊貴,又生得傾國傾城,若是放任她任性下去,隻怕要惹出大禍事來。

傅婠這樣想著,臉色便沉了幾分,道:“今日是怎麽回事?陳沅是客人,你身為主人,怎能如此咄咄逼人?令她顏麵儘失,草草離場。這便是我們薑家的待客之道?”

“這不是薑家的,是我的。”沉魚抬起頭來,倔強的看著她。

上一世,沉魚最恨的便是傅婠如此,她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以規矩壓人,而沉魚最恨的便是被人冤枉。也因此,母女兩人的隔閡越來越深,雖彼此牽掛,卻都不肯說一句軟話,最後竟如陌路人一般。

這一世,她想改變她們之間的關係,卻也不能罔顧事實,平白的認了這口氣下去。

沉魚想著,便道:“是她先招惹我,說我為了二殿下爭風吃醋,此事關乎名節,我若是由著她去,隻怕不光是我,連薑家也要蒙羞。”

傅婠聽進去了幾分,卻不肯鬆口,隻道:“饒是如此,你也不該將她逼迫至此,還以身份壓人。你知不知道,她父親是丞相!”

“那又如何?”沉魚驕傲道:“我阿孃可是當朝長公主!”

“薑沉魚,你……”傅婠冇好氣道:“你現在還敢頂嘴了,是不是?”

“我隻是陳述事實。若阿孃覺得這便是頂撞,我便隻得頂撞這一回了。”

“那便是我說錯你了?”

“阿孃說的是禮,我說的是情,無謂對錯。”沉魚道:“我隻是不希望阿孃屢屢因著外人傷害我們的母女情分。”

傅婠聽她說著,一時啞然。這些年來,因著沉魚被留在宮中教養,她擔心她恃寵而驕,便隻想著如何規範沉魚的言行,卻忘了她們之間除了規矩,更是母女。

她有些疲憊的看向沉魚,道:“當年我就不該把你送進宮裏,否則,也不至於說不得你。”

沉魚心頭一窒,她此生最不願聽見的便是當年之事。

她眼神中不覺帶了一絲冷厲,直看得傅婠心生寒意。

第8章

壽宴(二)

“你給我跪下!”傅婠冷聲道。

沉魚緊抿著唇,膝下一點點的跪下去,眼神卻直直盯著傅婠,冇有半分認輸的意思。

傅婠正要開口訓斥,便聽得大門被猛地推開。

夕陽照射進來,直刺得傅婠睜不開眼。

一慌神的功夫,隻見傅恒之已一把扶住了沉魚,又側身擋在了她與自己之間。

“太子!”

“姑母。”

傅恒之抬起頭來,道:“姑母素來沉穩明理,為何待沉魚卻如此苛責?”

“太子是要插手我的家事?”傅婠眯著眼睛打量著他,氣勢迫人,不愧是大漢兩朝最受寵的公主,氣度非凡。

傅恒之不卑不亢道:“恒之不敢。隻是沉魚是我至親之人,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捨不得她受委屈。”

“她委屈?”傅婠冷笑,道:“她就是委屈受得太少,才這樣無法無天。我如今若是不管教她,反而會害了她!”

“恒之從未聽說過因父母責打的少而不成器的子女,反而父母處事偏頗,纔會令子女心灰意冷。”

沉魚聽他說著,不覺抬起頭來望著他。

夕陽之下,他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她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那個從小在她身邊長大的不羈少年,竟已到了可以為了她與她母親據理力爭的時候了麽……

她從不知道,他的目光竟是如此澄澈堅定,好像這世上冇有什麽能讓他畏懼,更冇有什麽會讓他動搖。他的心思是那樣乾淨,好像可以一眼看穿,卻又讓人不忍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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