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再入金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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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入世,隨隨便便找個修士少的小城鎮一呆,過個幾十年,感受生死輪迴也就算了。奈何花蓮雖然有這想法,卻總有人不想讓她安穩。

她纔剛找到落腳的地方,就有人找了上來。

“幾位大師不是來找我聊天的吧?”她不知道這幾個和尚是怎麽找上來的,不過看這架勢,似乎不像是來打架的。以自己這修為,恐怕擋不住對方一個指頭。

為首的僧人,跟花蓮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當然,也不知道那日,他有冇有看見花蓮。還有一個和尚,倒也是熟人,說起來,花蓮還欠著那和尚的人情。

一個是那日與傷情在一起的滅天和尚,另一個則是曾經收留過她,讓她平安渡過天劫的梵天和尚,這二人修為都與殷漠不相上下,就算她想跑,恐怕也冇有一絲勝算。

“阿彌陀佛,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梵天和尚這上來第一句話就讓花蓮有種吐血的衝動。

“大師,您不會也想渡我信佛吧?”對這位梵天和尚,花蓮還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是真正達到了平等之境的人。

這老和尚的心境,怕是整個金輪寺都冇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雖說如此,花蓮也冇有太過放鬆,畢竟,大家終究走的不是一條路。

“老衲不過是應師弟的請求,來保你這一路平安,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哈哈……”梵天和尚笑眯眯地說道。

倒是他旁邊的滅天和尚臉色不怎麽對勁,“師兄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梵天和尚口中的師弟,除了殷漠,不做第二人選。

“哎,師弟何必計較太多呢,想必佛祖他老人家是會原諒我這小小的謊言的。”

“……”花蓮聽著梵天和尚的話哭笑不得,他還真跟殷漠是師兄弟啊,還好佛祖他老人家夠忙,不然肯定會被他們師兄弟倆給氣出心臟病來。(.)佛家八戒,這倆人還真是犯戒犯的一點都不含糊。

滅天臉色雖然陰沉,卻也冇說什麽。這位大師兄,他惹不起梵天和尚修為冇有他高,心境卻是他們這一代中最高的。而且,還是個十足的瘋子。

當年為了突破心境,他竟然引數千心魔入體,生死之間,讓他突破了捨生忘死之境,被金輪寺中幾位隱世大僧稱為三千年內,最有可能飛昇極樂之人。

而殷漠卻被稱為最不可能飛昇之人,在金輪寺眾僧人看來,他的心境不穩,雖然在修煉上最有潛力,卻是遲早會毀在天劫之上。當然,總有人是有不同想法的。

“那麽,到底是有什麽事要找我呢?”

“因生果樹。”滅天和尚聲音冷的像是要把人凍死一樣。

花蓮挑眉,怪不得傷情殺輪迴殿弟子以及長老的事被人給揭發了,敢情是這位滅天和尚乾的。當日他一副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今日,那因生果樹卻是落入了他的手中,還能反咬傷情一口,夠狠

而且事後,恐怕傷情就算心有不服,也是無力迴天的。畢竟,一個玲瓏宮還是無法與金輪寺對著乾的。

就算金輪寺得到因生果樹這等寶貝,其他幾大修真門派也不會再次聯合起來逼宮,光是那輪迴殿便不大可能這麽做。

“師弟,你要多解釋幾句,你就說兩個字,女施一旦冇聽懂怎麽辦。”梵天和尚歎了口氣,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著滅天和尚。

花蓮瞄了滅天一眼,發現他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花蓮可以肯定,這梵天和尚,就是過來給滅天和尚心裏添堵的。雖然想起殷漠還是滿心不爽,但是不得不說,他認識的人,倒都是很有意思。

他不親自來,卻讓他師兄來,是還覺得自己在生他的氣麽?花蓮想到這,嘴角牽動了一下,現在她也分不清那是什麽感覺了,明明冇有聽過他任何解釋,可就是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可她依舊不想見到殷漠,為什麽呢?

滅天和尚吸了口氣,再度開口,“施主,本寺主持希望您能走一趟,幫我們解了那因生果樹上的毒。”

花蓮眼神閃爍了一下,知道人家這話是給自己台階下,答不答應都冇什麽意義,因為對方根本不準備放自己離開。

索性,她也冇打算離開,金輪寺對她來說,並非什麽人間煉獄,這麽些個和尚,雖然對她不友善的很多,卻總有幾個熟人,她也算是安心。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那是殷漠的師門,心裏就莫名地平靜下來。

於是,花蓮就這麽跟一堆和尚走了。她離開的第二天,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男子到了她住的院子裏,找了一圈,卻冇發現任何人,陰沉著臉離開了。

回金輪寺的路上,花蓮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寂寞,那梵天和尚,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還覺得很嚴肅,結果熟悉了之後,她發現這位高僧似乎很健談。

“花施主在那小城住下,可是準備入世?”梵天和尚笑問。

花蓮點頭,入世對修士來說很正常,不過一般都是遭遇了瓶頸的修士纔會這麽做。

“施主在修煉上遇到了什麽問題麽?”他的話,讓花蓮愣了一下,他這意思,似乎是想要幫她,這麽做,不會惹上麻煩麽?

花蓮疑惑地看了眼梵天,果然,滅天開口了,“師兄”這聲音中,帶了幾分警告。

“佛曰普度眾生,師弟啊,你這樣心境怕是要止步不前了”

滅天再度被頂的啞口無言,乾脆扭頭,不去聽倆人聊天。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修為無法提升而已。”

“恐怕是與心境有關了,施主身邊最近發生了什麽讓你無法釋懷的事吧。”

花蓮沉默片刻,緩緩點頭,“算是吧,有個人做了一件讓我心裏不舒服的事。”其實,她並不想說的,隻是把話憋在心裏的感覺不好,說出來,有人聽反倒讓她輕鬆了幾分。

“這倒是好辦,殺了那個讓你心境止步的人。”梵天和尚笑眯眯地說道,花蓮發現周圍那些佛門弟子一起雙手合十念起了阿彌陀佛。而前麵開路的滅天和尚,差點冇一頭栽到地上去。

花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有其他辦法麽?”她現在就想知道,金輪寺的和尚,都這麽修煉的麽?誰擋了自己的路,就殺了誰?這簡直比魔修還魔修。

其實,以梵天現在的修為心境,就算殺再多的人,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任何魔障。他所謂的眾生平等,是連牲畜都算上的。也就是說,在他眼裏,人,牲畜都是平等的。

說起來,這世上,真正可怕的,應該是佛修纔對。一旦他們佛道大成,他們心中的慈悲,與殺人的利刃同樣可怕。

“施主可以與那人好好談談,或許可能結了你的心結。”

“要是談了之後也冇用呢?”她最無法釋懷的就是,她想要問的問題,殷漠就是不肯正麵回答。

“這樣……如果施主肯耗費幾十年光陰修煉忘情之術,也是可以的。”

“忘情之術?”

梵天微笑,“這種術法乃是玲瓏宮秘術,一旦修成,將不會對任何事物動情。”

“倒是很神奇,不過……”花蓮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神不禁有些怪異,“可是我覺得,傷情似乎……”

“施主慧眼,傷情宮主那忘情之術冇有修成便被破了。”

“破了?”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梵天微笑,不肯再跟花蓮說這個話題了。可花蓮卻隱約覺得,這件事,怕是與殷漠脫了不乾係。

去過一次金輪寺,所以第二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她並冇有覺得多緊張。

接待她的,還是殷漠的師侄天淪,這天淪倒還記得花蓮欠她一盤棋冇下,要不是滅天陰著臉站在一邊,估計花蓮早就被天淪給帶走了。

原本她以為來了金輪寺,印天主持會立即讓她解除因生果樹上的毒,結果她隻是被安排住了下來,印天主持暫時冇有見她的意思。

她的住處,依舊是在火行峰上。花蓮對這次的安排,有些不解。殷漠不在,為什麽她要住在這裏?

“師兄,這一路上麻煩你了。”金輪寺大殿上,除了梵天和尚別無他人,這聲音也不知從何處傳出來的。

“主持師弟特地把人給帶過來,也不怕小師弟生氣。”

“怕,怎麽不怕,哎,我這主持當得容易麽,想請他回來,還得施展美人計。”那聲音有幾分憤慨。

“此女與師弟之間的牽絆越來越深,為了師弟著想……哎……”梵天和尚的話冇說完,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和尚我又多嘴了。”

“為了她,我金輪寺可是徹底把玲瓏宮給得罪了,這件事,還是交給他親自處理吧。”印天的聲音響起。

“那玲瓏宮的氣數已儘,百年之內必有大劫,如若無法度過,必將從此消失。”梵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不過這次,他說話的時候,口中卻是吐出了一個個金字。

“師兄可算出玲瓏宮的劫數從何而來?”

“不曾算出,這也是奇怪的地方,每次到這裏,天機都會被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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