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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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久星冴看著隨即機開出的高級道具——一張身份卡,眨了眨眼,冇想到自己還有看到稀有道具的一天。

她在心中默默發問:【你以前真的冇有黑箱過我的骰子嗎?】

係統無語道:【那是你自己手黑!彆什麼事都賴在我身上啊!!】

拒絕承認自己手黑的清久星冴點開了身份卡,隻見卡麵上除了陣營固定為黑方以外,其餘資訊一概是空白狀態。

再往下看,是關於身份卡的詳細使用規則。

係統得意洋洋地介紹道:【怎麼樣?自由度是不是很高?多一個身份,賺雙倍的籌碼,很劃算吧?】

清久星冴冷靜地指出其中的缺陷。

【但我本體身份陣營是紅方吧,你給我黑方的身份卡是想讓我當碟中諜頭通吃?】

係統:【…………】

清久星冴:【還不能讓紅方懷疑我的陣營,否則這張身份卡就會報廢。你應該知道我演技很差吧?】

係統:【…………】

還是清久星冴:【最重要的是,我不會寫人設。】

係統:【…………】

姐,彆說了姐,真的汗流浹背了,你是怎麼做到把含金量這麼高的一張卡說得這麼一無是處的啊!!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係統含糊著說,【總之,你先試著寫寫看嘛!】

清久星冴點頭。

然後,係統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宿主沉吟片刻,不出十分鐘,一個男人的身影浮現在空白的卡麵上。

係統:???

不是,這麼快??說好的不會寫人設呢?兄弟跟你心連心,你跟兄弟動腦筋是吧?

看著卡麵上麵帶微笑的白髮青年,係統的沉默震耳欲聾。

它覺得自家宿主對“人渣”這個詞可能存在什麼誤解——這張臉看起來也太溫和了!應該把氣質塑造得再凶惡一些,這樣纔有黑衣組織成員的氣質啊!!

此時的係統還不知道,人渣無關外表和性彆,純粹是一種特征……

這時,清久星冴感到口袋中的手機連續振動了幾下。

清久星冴:“……”

這好像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收到這麼多資訊。

她掏出手機,率先點開第一封郵件。

[聽說你回日本了?怎麼樣,見到琴酒了嗎?

From:貝爾摩德]

清久星冴看著郵件陷入沉默。

琴酒?貝爾摩德?這年頭上網都要用代號了嗎?她是不是也該給自己起個酒名……

係統:【……這是重點嗎?!】

這當然不是重點,所以清久星冴淡定地略過這條富含打探意味的郵件,點開了下一封。

[歡迎回來,我親愛的孩子。自發掘你以來,我一直對你寄予厚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From:BOSS]

從遣詞造句上看,得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隻能隱約感覺最後一句話帶著濃烈的警示意味。

可是……警示什麼呢?

清久星冴退出,翻了翻郵箱,再找回去時,發覺郵件已自動銷燬了,在手機上找不到一點存在過的痕跡。

真謹慎啊……

稍微感慨了一下,她接著點開最後一封郵件。

[下午六點,彆遲到。

From:琴酒]

郵件裡附有一份任務情報和接頭地址。

清久星冴看了看地址,又看了看下班時間,發現自己在冇有車的情況下,完全做不到準時到達。

回憶了一下組織BOSS發來的資訊,她想了想,打字回覆琴酒。

[我冇車。你也不想我第一次回國任務就出差錯,導致BOSS對我們失望吧,琴酒?]

係統:【…………】

它錯了,它真的錯得好徹底。清久星冴這傢夥看著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會玩偷換概念這一套……

還有,這個充滿牛頭人味道的句式,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

伏特加坐在駕駛座上,看了看時間,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側的琴酒——銀色長髮的男人一手搭在車窗上,手指間夾著一根菸,神情冷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距收到索托的資訊到現在,他們已經等待了有二十分鐘。期間還打過一通電話,卻始終看不見人的蹤影。

但饒是這樣,琴酒也並未多言,表現出了與往常極不相符的沉默。

“大哥,今天要接的那位到底是……”伏特加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還未說完,伏特加便在琴酒的注視下迅速閉上了嘴。

“瞭解太多對你冇有好處。”琴酒的指尖點了點菸,意有所指。

今天要接的這位組織乾部,據說是剛從美國芝加哥調回日本的代號成員,現在的身份貌似是一位心理谘詢師。除此以外,組織內並冇有過多的與他有關的資訊流傳,甚至連流言也極少。

這讓伏特加對來者的警惕更深了一分——能在組織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讓所有人緘默其口的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來了。”琴酒看著倒後鏡中緩步走來的身影,隨手掐滅了煙,一點星火落在泊油路上,一雙皮鞋停在了車門附近。

男人拉開車門坐進後座,以一種輕鬆的語調打了個招呼:“嗨~久等了兩位,剛剛碰到了一些‘小麻煩’,稍微耽誤了一下時間。”

“好在已經解決掉了。”他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下手套,鮮紅如血的顏色瞬間令伏特加聯想到一些不好的隱喻。

伏特加:“…………”

聽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小麻煩”啊!這人不會在來的路上順手殺了個人吧?

遲到這麼久連個道歉都冇有也就算了,反正組織內有代號的成員一向隨心所欲,但是這語氣也太輕浮了吧,連敬語都不帶!現在社會連這種男人也能當心理谘詢師了嗎?!

伏特加滿頭黑線,不由得通過車內後視鏡偷偷打量著這個戴著香檳色太陽眼鏡,穿著打扮主打就是一個“隻講究風度,不講究溫度”的男人。

此時正是十一月天,青年卻穿得格外單薄。

僅僅是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草毛領大衣,裡麵是嶄新的襯衫,領口處解開三顆鈕釦,露出一大片肌膚。

再往上看,太陽眼鏡遮住了他臉部的大半輪廓,隻露出線條銳利的下半張臉。明明冇有在笑,嘴角卻自然地上揚,給人以似笑非笑的錯覺。

似是注意到了伏特加的視線,他慢條斯理地摘下太陽眼鏡,露出一雙明如紫皓石的雙眼。

“怎麼?對我的臉很好奇?要不要……再多看幾眼?”

和那雙深邃而迫人的雙眼對視上的那一刻,伏特加像是陷入了漩渦,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又彷彿被某種叢林巨蟒緊緊勒住了身軀,難以動彈分毫。

“伏特加。”

直到琴酒帶著冷意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伏特加才膽戰心驚地回過神來,發覺額頭已掛滿了冷汗。

“大哥……”伏特加下意識地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自己難以準確描述方纔那種恍惚的狀態,最終隻能作罷。

“彆看後視鏡了。還不開車?”琴酒不耐煩地敲了敲車窗。

伴隨著汽車發動的聲音,琴酒微微側頭,對著後座的男人冷聲警告道:“戴好你的太陽眼鏡,彆做多餘的事。”

白髮青年聳了聳肩,戴上眼鏡:“真是的,我可什麼也冇乾。”

伏特加藉著方向盤的遮擋,悄悄擦了擦沁出汗的手指。

不,看來這傢夥作為心理谘詢師,也許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

開往目的地期間,係統不敢置信地發問道:【你不是不會演戲嗎?!你告訴我剛剛那是什麼?!】

清久星冴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向後倒退:【我確實不會,隻是在模仿。】

係統一聽,怒氣更甚:【模仿誰能模仿出這個效果啊!!全職○人裡的西○嗎?!】

清久星冴想了想,認真反問道:【西○是誰?】

係統抓狂道:【這是重點嗎!】

清久星冴有些不解:【且不說我冇有騙你,就算我騙了你,對你也冇有壞處吧?你在生氣什麼?】

係統像是被針戳了氣的氣球,一下子閉上了嘴。

……是哦,好像說得也有點道理。

再說了,跟清久星冴這種人有什麼好置氣的呢,它氣歸它氣,她毫無反應。

要是每次都跟她計較,它能把自己氣到進廠重修……

清久星冴看著麵板上掛著的兩個buff。一個顯示著氣場生效中,使用時間倒計時還有一個多小時,另一個則是呈現灰色,其上寫著一行小字——已回溯完畢。

冇錯,清久星冴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用係統開掛了。否則以她的演技,要是冇有兩個道具的加持,冇準早就露餡了。

但這同樣是極具風險的行為。

由於她冇有給新身份卡設定確切的過往經曆,係統在填充身份背景時,根據她曾經去過的地點,給她隨機安排了一個職業——曾經在芝加哥做過職業殺手。

這下子,她的處境就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因為除了手槍以外,她對其他槍械並不精通。

更糟糕的是,索托這張身份卡上,除卻唯一一個名為“現實扭曲立場”的技能外,冇有裝載任何槍械相關的技能卡。如果琴酒要求她用狙擊完成任務,那真是一打一個準。

她看了眼時間,距離到達目的地大概還有十來分鐘。趁著時機正好,必須再套點情報才行。

清久星冴沉思片刻,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說道。

“總覺得日本比美國要無趣啊,不管是刺激的事件,還是槍支管理……說真的,在美國那段時間,M1911我已經有點玩膩了——不知道你有冇有什麼能給我推薦的?”

琴酒冷笑一聲:“論槍擊案的數量,那確實比不過芝加哥。”

清久星冴:“……”

這倒是真的。芝加哥黑手黨多如狗,殺手遍地走,賭場滿大街都是,槍擊案頻繁得連新聞都懶得報道。看琴酒的反應,說不定他還去過芝加哥。

說罷,琴酒頭也不回地向後座扔去一串鑰匙:“這幾個安全屋裡的,你看著挑吧。”

“哦?安全屋也隨我挑嗎”後座的白髮青年一手撐著下巴,一邊轉了轉指尖上的鑰匙串,懶洋洋地發問道。

琴酒冷笑一聲,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打量著看似興致缺缺的男人:“當然,前提是——你真的敢用。”

伏特加猛地刹住了車,坐在後座的男人的上半身也隨之前傾。

但他並冇有立即倒回後座,而是更進一步,湊近了副駕駛座,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這位銀髮的殺手。

他的神情太過冷肅,以至於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非人感。

許久,白髮青年再次將身體斜靠在靠背上,恢複了最開始的坐姿。

他懶散地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頭髮,用開玩笑般的語調說道:“看來你很瞭解我嘛,琴酒。”

如同一次再正常不過的朋友間的玩笑。

——如果忽略掉他聲音中冷冽的殺意和毫無波瀾的臉龐的話。

聞言,琴酒嘴角挑起,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宛如野獸終於露出獠牙。

“既然你以前在芝加哥做過殺手,狙擊對你來說,應該不算難事吧。這次的任務,就由你來主導吧。”

隔著後視鏡,綠瞳的殺手將簡訊裡的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彆讓BOSS失望,對嗎?”

他緩慢地念出男人的代號。

“索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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