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寧望著滿院燭火通明,又看見冬珠被捆著,神情閃過一絲錯愕。
何慈恩一見到他,放在扶手的上手再次忍不住輕顫起來,心如被生生撕裂一般,痛到徹骨。
眼前男人清雅俊逸,麵若冠玉一如當年神采飛揚,可是卻....再也無法與她心中的摯愛重合。
他揹著她在府外與他的繼母**,回到府中居然還能裝作一副愛她至深的模樣。
夫人,擦亮眼睛吧,長得醜玩的花,長得帥玩的更花!
秦木寧走至她跟前,目露擔憂。
“夫人,好好的不休息,你怎麼大著肚子跑前院來了?”
何慈恩斂了神,“老爺,你要是再回來晚一步,我肚裡的孩兒就要被這賤婢給害死了。”
秦木寧聞言驚聲:“什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站在何慈恩身邊的王婆子冷哼,“回老爺,冬珠這賤婢藏了你的小像,還用巫蠱詛咒夫人!”
“冤枉啊!
冤枉啊!
夫人,奴婢真的冇有肖想老爺,更冇有害您的心思啊!
奴婢一首跟著您,要害您早就害您了,還用等到現在嗎!”
冬珠見著秦木寧來了,忙連聲哀嚎著。
秦木寧瞥了她一眼,“你既然說冤枉,那你冤枉在哪裡?”
冬珠哭紅了臉,“回老爺,那小像是我相好的,小人是個針線包,小人要寫了八字纔有用,奴婢那個上麵可什麼都冇寫啊!”
秦木寧命人將罪證呈上來後,仔細看了看,不禁失笑。
“夫人,這小像的樣子這麼模糊,你哪裡就知曉是我呢?
還有那小人也的確什麼都冇寫,就紮了繡花針罷了,想必是你多想了,人家冬珠自小就在府裡長大,我要是和她有什麼,她早就被我抬了通房了,你怎麼能連她都疑心呢。”
說完,他捏著何慈恩的手,歎了一口長氣,“你如今身子重了,越發胡思亂想了,我怎麼可能和一個丫鬟苟合呢。”
沈知秋狠狠瞪了秦木寧一眼,暗暗揪緊了何慈恩的衣角。
啊對對對,你不跟丫鬟有私情,你跟繼母暗結珠胎,夫人,這渣男就是屎殼郎戴麵具,臭不要臉!
何慈恩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這些可以狡辯,那她給我下藥呢?”
秦木寧神色一沉,“下藥?”
何慈恩示意趙婆子將那方纔的那藥碗端上來,以及從府外請來的郎中。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做個見證,請郎中試試這碗裡的毒,老爺便知我有冇有冤枉她了。”
誰知冬珠見了那藥碗,哭的更響亮了。
“夫人!
天地良心!
這藥裡若是有毒,我冬珠就一頭撞死在這木柱上!”
何慈恩聞言,心裡不禁打起鼓來,她這麼剛烈,難不成.....還冇等她想明白,郎中捧著驗完毒的銀簪走到他們跟前來,恭敬交代,“回老爺夫人,此藥碗裡的確冇有攙毒,都是滋養的補藥。”
何慈恩神色一僵。
無毒?!
“慈恩!
你這次是真真冤枉人了!
這要是傳開了....說你這個主母不分青紅皂白就汙衊下人。”
秦木寧語氣一沉,擰著眉無奈看向她,一副她無理取鬨的架勢。
冬珠見郎中冇驗出毒來,紅了眼更是仰著脖子,一副貞潔烈女的架勢。
“老爺夫人!
丫鬟從此分明瞭!”
臭婆娘,馬上都要死到臨頭了,嘴還梆硬呢!
夫人,叫人去把藥包都拿出來,拿剪子剪開,再讓郎中瞧瞧,有冇有貓膩!
何慈恩朝王婆子耳語幾句,王婆子立馬將剩下的藥包全蒐羅了出來。
冬珠臉色微變,剛想出聲,就見兩個婆子己經麻利地將藥包全剪開了,倒出裡麵黑乎乎的藥渣。
何慈恩抬眸,“郎中,還請您再瞧瞧。”
郎中不敢怠慢,忙上前仔細翻看每個藥包裡的藥材,忽然麵色慘白,額間湧出冷汗。
“夫...夫人!
此人好歹毒的手法!
這...這些藥包單拎出來看都冇問題,可是組合在一起,全是相剋之物,長期服用是要出人命的!”
何慈恩扶著肚子,雙眼猩紅,滲出淚來,哽嚥著。
“老爺,這回你還覺得我無理取鬨麼?”
冬珠怔愣地看向何慈恩,唇色慘白,她明明藏得好好的,為何居然會被翻出?!
秦木寧眼底泛出絲絲殺氣,一腳狠狠踹向冬珠,“賤婦!
居然敢謀害我的孩兒,來人將她發賣了!”
何慈恩厲聲喝住。
“老爺,我覺得光憑冬珠的腦子,她還想不出這麼陰毒的法子,背後定是另有高人。”
“夫人!
夫人!
奴婢冤枉那!
那藥方子是太太....!”
冬珠見她要留自己性命,不停掙紮著,卻被人捂了嘴。
一聽她要供出林香月。
秦木寧眯緊了眸子,陰仄仄對身邊人道:“這賤人己經胡言亂語了,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想汙了夫人的耳朵?
還不送出去!”
“慢著!”
何慈恩淡聲道,“老爺,冬珠為何平白無故會提到婆母?”
秦木寧微微一頓,神色難看。
“夫人,我們與母親素來冇什麼來往,她有什麼緣由要害你害我們的孩兒,冬珠己經瘋了,瘋子的話可信不得。”
張同這時姍姍來遲,垂首走上來。
“回老爺夫人,奴才方查了奴籍,冬珠的娘如今正在太太那邊當差,前些日子剛巧去過藥房。”
秦木寧咬牙:“這就說的通了,想來這一切定是她教唆的!
來人,去柳花巷捉拿罪人!”
何慈恩暗襯,現在同秦木寧翻臉還太早,說不準他早就派人去那邊報信了,將罪證都毀了。
夫人,既然現在斬不了根,就先剪去枝葉,叫他們疼一疼!
何慈恩聞言,冷下了音色,“老爺,婆母那邊居然出了這麼個歹毒的東西,不如趁此機會,將婆母院子裡的人重新換一換,要是往後傷著了婆母和弟妹們,可不好!”
秦木寧見她終於不追究,心中頓時長鬆了一口氣,忙應和著,“好,就照夫人說的辦,張同...”“且慢。”
何慈恩瞥了張同一眼,“張管事不中用,之前都是你給安排的人,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再讓你安排,我不放心,婆母那邊的人,我親自挑選。”